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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仲夏教授:警惕“吃骨头”的疾病——多发性骨髓瘤

美国职业棒球联赛现场,洛杉矶天使队教练在热身时做了一个简单的转身抛球动作,竟然导致右腿骨折。事情发生得如此突然,以至于在场人员都以为他在开玩笑。这位训练有素的棒球教练的骨折并非偶然,而是源于他身患多年的一种疾病。同样的,一位34岁的男性患者,仅仅因为搬了几十斤的重物,就导致胸椎多处骨折,不得不抬着担架就医。

这种神秘的疾病就是多发性骨髓瘤,它是一种血液系统的恶性肿瘤,在我国其发病率仅次于白血病、淋巴瘤,由于其在放射影响上典型表现为溶骨性穿凿样骨质破坏,常被称为“吃骨头”的病。它多见于中老年人,并伴有肾损害、贫血等特征,极易被误诊或延误诊治,需要我们高度警惕。

出现哪些表现应考虑有多发性骨髓瘤的可能?

多发性骨髓瘤(简称骨髓瘤)的临床表现多样,常与骨科、肾病等疾病混淆,误诊及漏诊发生率较高,其典型表现为骨痛、肾功能损害、贫血和反复感染等。有上述典型临床表现,或不明原因腰背疼痛、全身广泛骨质疏松或反复骨折、身高变矮、尿中泡沫增多或血肌酐升高、贫血不易纠正、反复肺炎或呼吸道感染,或体检化验反复贫血、总蛋白或球蛋白增高或免疫球蛋白升高、血沉显著增快的中老年患者,应考虑多发性骨髓瘤的可能。

对疑诊为多发性骨髓瘤的患者应进行哪些检查?

(1)全血细胞计数或叫血常规检查(包括血红蛋白、白细胞和血小板等)。

(2)生化全项:包括肝功能(包括白蛋白、总蛋白或球蛋白、乳酸脱氢酶)、肾功能(包括肌酐、尿素氮、血钙、血钾、血尿酸等)及血糖等。

(3)血和尿M蛋白鉴定:包括血清免疫球蛋白及其轻链定量、血清蛋白电泳、尿免疫球蛋白轻链定量(24小时)和24小时尿蛋白定量、血和尿免疫球蛋白及其轻链免疫固定电泳等。M蛋白鉴定是诊断骨髓瘤、抗骨髓瘤化疗后判断疗效的最重要指标之一。

(4)血清游离轻链检测:①是非分泌型骨髓瘤、淀粉样变性患者必查的指标;敏感,是MM疗效指标之一;②轻链型骨髓瘤(肾功能不全者可能尿量减少或无尿)判定肿瘤符合有帮助;③与肾损伤程度高度相关;④是骨髓瘤化疗后判断治疗反应的重要指标之一;⑤可早期预测病情复发。

(5)血清β2-微球蛋白:为反映患者肿瘤负荷高低的一项指标。

(6)骨髓系列检查:①骨髓形态学;②骨髓病理活检;③骨髓细胞免疫分型检查;④染色体检查;⑤FISH(凝光原位杂交)基因检测。

(7)影像学检查:全身骨骼(头颅、胸椎、腰椎、胸肋骨、骨盆、肱骨、股骨)CT联合胸腰椎磁共振(MRI)检查(尤其对疑有胸腰椎骨折合并髓外侵润或脊髓压迫时),有条件者可行全身PET-CT检查。

合并脊椎骨质破坏的患者,由于病变周围特殊的解剖位置神经较多,最好用核磁检查代替CT检查,以早期发现骨质破坏附近的神经或软组织受累。

多发性骨髓瘤患者选择什么合适的时机进行手术?

除非患者胸腰椎骨质破坏严重,引起了骨折压迫周围的神经,必须紧急手术恢复神经功能,以免出现截瘫。一般情况下,化疗1~2个疗程后,在肿瘤负荷降低时进行手术,一方面可能在肿瘤的到部分控制情况下减少术中出血,另一方面手术及恢复期需要3~4周或更长时间,全身病情会继续进展。

多发性骨髓瘤主要治疗手段?生存期有多长?

骨髓瘤是一种异质性的疾病,生存期差别很大,短者仅生存数月至2-3年,长者可达10年以上,与骨髓瘤细胞的生物学行为或基因学改变有关系,故初诊患者最好进行骨髓染色体及FISH检查,因为有的基因型病情进展快,容易对化疗药耐药,需要医生提前采取个体化治疗策略。

目前,多发性骨髓瘤的治疗以免疫靶向化疗为主。CD38单抗、硼替佐米、来那度胺等靶向药物作为一线化疗药物临床应用,复发患者可以选用新药卡非佐米、泊马度胺等联合马法兰、环磷酰胺、阿霉素、长春碱、顺铂、地塞米松等传统化疗药物的应用,使多数患者在1~2个疗程后即可显著降低肿瘤负荷,骨痛等症状明显改善,甚至使部分卧床或截瘫患者恢复行走,或肾功能不全改善或脱离血液透析治疗。

65岁以下患者可考虑自体造血干细胞移植,年长或体弱者则以化疗联合维持治疗为主。近年来,BCMA靶向CAR-T细胞疗法和双克隆抗体(双抗),如BCMA/CD3双抗(特立妥)或GPRC5D/CD3双抗(塔奎妥)的出现,为难治复发骨髓瘤带来了革命性进展。

另外,年龄、临床分期、肾功能、FISH基因是否高危以及对药物的治疗反应等都对预后有影响。非高龄(小于75岁)、临床分期较早、FISH基因标危、对药物治疗反应好、无合并肾功能损害的患者预后较好,反之,高龄或虚弱、FISH基因高危如P53基因缺失或合并软组织髓外浸润或间细胞白血病等患者预后差,生存期较短。

将骨髓瘤视为一种慢性病,病程中如何管理自己?

尽管在免疫靶向治疗时代多发性骨髓瘤仍不可治愈,复发不可避免。但世界卫生组织(WHO)已将其定义为一种慢性疾病,类似高血压、糖尿病一样,可以进行管理的,患者需要定期复查和就诊,可以长期带瘤生存,并且有较好的生活质量,需要对自己的病程及治疗做出合适的规划及管理:

制定长期健康计划

首先,要与您的主诊医师保持长期的联系,这样不仅有利于医生对您病情的跟踪了解,更重要的是据此医生可以为您提供更好的个体化健康意见,有助于您的长期、高质量的生存。

参与患者健康教育活动

例如,参与所在医院定期举办的患者健康教育、义诊等活动,或关注“骨髓瘤病友”公共微信平台或医生抖音(如黄仲夏教授抖音)等新媒体定期介绍的骨髓瘤等血液病诊治新进展或新药临床试验。经常参加健康讲座和医患联谊会,为患者和医生交流的很好的桥梁。

在这些活动中,医护人员会用通俗易懂的方式为患者及家属讲解治疗流程、注意事项、如何配合治疗甚至新药临床试验等知识。

定期门诊随访

即使骨髓瘤的治疗效果很好,也有部分可能会复发。所以不管达到完全缓解还是部分缓解,都不能掉以轻心,一定要定期随访,及时发现疾病复发的苗头,早期干预。

坚持治疗

多发性骨髓瘤患者的化疗至少要几个治疗周期,有的要十几个甚至反复多次的化疗。化疗的不良反应有时不可避免,往往会令一些患者失去继续治疗的耐心和勇气。一定要坚持治疗,尤其是不良反应袭来的时候,与医生及时的沟通,医生会尽可能的应用现有手段减轻不良反应的程度。

参与CAR-T等新药临床试验

由于每位患者的身体状况不一样,可能涉及的发病机制也不一样,有的患者对目前已有的治疗效果较好,有的则很遗憾的对现有治疗药物耐药,因此不是每个患者都能从现有的标准治疗中获益。多发性骨髓瘤的治疗仍在不断进步与完善。临床试验的开展,为难治复发的患者提供了更多的治疗选择。

在2025年6月举办欧洲血液学年会(EHA)上,来自意大利Jesús San Miguel 教授荣获终身医学成就奖 。他参与诊治并对12000例骨髓瘤患者进行了基础和临床研究,成果丰硕。他认为微小残留病是骨髓瘤治愈必须清除的!!他的研究显示,骨髓瘤治疗中用CAR-T早期干预,可以延长生存期;在CAR-T或双抗或三抗等强效免疫疗法治疗时代,即使骨髓瘤患者7线复发,选用合适的CAR-T等免疫治疗仍也可使33.3%骨髓瘤患者达到5年无病生存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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